遊走，太普建築書頁的字裡行間～張文明建築師Live採訪現場
擁有，「獎座叢林」的建築師
春晨煦陽，悄悄踅過他辦公室窗台邊
一整列叢林般的建築獎座獎牌
在光線巡禮下，折射了一室的聲名榮耀。
相對早已掛上「今日客滿」標示的獎項陳列窗台
他的辦公室卻顯得格外素淨、低調
在這裡，看不見所謂名建築師辦公室裡常見的名牌家具
訪談過程中
他的態度，有著極高濃度的謙遜與幽默
回應提問時，總是開朗笑容和有力手勢齊綻。
不經意地
我將「眼角膜鏡頭」，運鏡到他辦公桌前的大皮椅
一件抵禦冷氣的簡單白色夾克
帶著固定班底的神氣，偎在椅背上
那是，長時間處在冷氣辦公室工作的第一道線索暗號。
「眼角膜鏡頭」再聚焦於皮質扶手部位
不論左手右手，竟都紋上一條細細裂縫
裡頭的淡黃泡棉隱約可見
那是，長時間伏案的第二道線索暗號
更是，不張揚內潛的性格圖騰。
「二十多年來，我每天工作到十點甚至更晚，記得年輕時，連婚假都只有三天……呵呵。」
一個建築人的堅持與付出
他，卻選擇笑笑淡淡地一語帶過。
面對這樣得獎無數，卻行事低調、性格爽朗的「太普建築」著作人
「太普建築白皮書」，就從他與太普的故事開始吧……
4,000個日子，結緣太普的「經驗」與「驚豔」
從太普「美樹苑」、「自由自在」、「美術北一街」、「D&G」、「MoMA」
「風格．美學」、「NEWs」、「尚隱」、「尚海」到「上河堤」、「新光線上」、「藏風景」…
他，與太普結緣4000多個日子
彼此的默契，也已在這些作品裡得到
一座又一座的建築獎座裡，成熟綻放。
而他，又如何看待太普？
「身為建築師，與業主間理念或美學觀上的拉鋸拔河，有時更累於專業」，他笑笑的說。
「但，太普非常特別的地方在於，他們總是十分能溝通！」
「方董本身是建築人，專業及美感自不在話下。而總經理，雖然不是科班出身，但她有著深厚的美學素養、以及相當不錯的手繪透視圖功夫，透視圖這部分著實讓我蠻surprise的！」
「也正因為兩位的特質，我們溝通時，都能在美學觀或建築理念上取得一個很好的默契。」
幾乎沒有停頓的，他又笑笑地開口道述著
「第二點特別的是，我深知太普是一個執行面與完成度都很高的公司。前置期造型與形式，總是磨圖再磨圖，施工時的嚴謹，更不在話下！」
「也正因為他們有這樣的高完成度，知道自己的作品完成後必定會很美……在這樣的前提下，你就會有很高的動力跟鬥志想完成最好的作品。」
「我們的默契是，只要平面、造型上雙方取得共識，一定要盡可能地做到極致！」
「第三點，也是太普非常成功的地方，就是它的辨識度！你一看，就知道那是太普的作品。」
「當然，基於平面或基地有不同的特性，但太普卻能準確地緊抓住自己的風格辨識碼---時尚感與精工大器。」
「那種一眼就能辨識的風格特質…該怎麼形容……」，他微笑停了一下
想著要如何解釋得更清楚。
「舉個例來說吧，就像Benz一樣，即便車款不斷推陳出新，但你一看就是知道它是Benz！」
春日陽光從辦公室窗戶漫入
輕輕，游移在他精神颯爽的臉上。
十年多的合作，是否總是如上述那般「春暖舒意」
抑或是，也有「冬寒挑戰」？
「呵呵，當然有了。有時雙方在自己的立場上都太求好心切，溝通時難免會去『踢到』！」
我忍住心中的笑意
因為，那以台語說出的「踢到」
其力道，傳神地形容了橫亙在建築師與建設公司間
始終存在的拉鋸拔河。
「這時候你們怎麼辦？努力說服另一方按自己想要的方向來做，還是盡可能兩方謀合？」，我問。
「對對對，應該是你說的謀合。其實，最主要是設計者常想嘗新挑戰，執行者卻堅持施工品質不可因創新輕易折損，因此，我們總是一再地在這兩者之間模擬調整」。
「總是再來一次又再來一次，再來到雙方都能謀合為止啊」
那麼，作品方向上的挑戰？
「太普與我們現在要一同面對的挑戰是，如何在既有的搶眼風格辨識碼裡，再去創新！」
「一如之前提到的Benz，所有辨識度極高的優秀品牌，都會面臨到這種情況。」
「面對要添入的創新元素，其創新尺度要到什麼程度，才能既保有原始風格DNA、又展現新風貌，這…
「第三點，也是太普非常成功的地方，就是它的辨識度！你一看，就知道那是太普的作品。」
「當然，基於平面或基地有不同的特性，但太普卻能準確地緊抓住自己的風格辨識碼---時尚感與精工大器。」
「那種一眼就能辨識的風格特質…該怎麼形容……」，他微笑停了一下
想著要如何解釋得更清楚。
「舉個例來說吧，就像Benz一樣，即便車款不斷推陳出新，但你一看就是知道它是Benz！」
春日陽光從辦公室窗戶漫入
輕輕，游移在他精神颯爽的臉上。
十年多的合作，是否總是如上述那般「春暖舒意」
抑或是，也有「冬寒挑戰」？
「呵呵，當然有了。有時雙方在自己的立場上都太求好心切，溝通時難免會去『踢到』！」
我忍住心中的笑意
因為，那以台語說出的「踢到」
其力道，傳神地形容了橫亙在建築師與建設公司間
始終存在的拉鋸拔河。
「這時候你們怎麼辦？努力說服另一方按自己想要的方向來做，還是盡可能兩方謀合？」，我問。
「對對對，應該是你說的謀合。其實，最主要是設計者常想嘗新挑戰，執行者卻堅持施工品質不可因創新輕易折損，因此，我們總是一再地在這兩者之間模擬調整」。
「總是再來一次又再來一次，再來到雙方都能謀合為止啊。。。」
那麼，作品方向上的挑戰？
「太普與我們現在要一同面對的挑戰是，如何在既有的搶眼風格辨識碼裡，再去創新！」
「一如之前提到的Benz，所有辨識度極高的優秀品牌，都會面臨到這種情況。」
「面對要添入的創新元素，其創新尺度要到什麼程度，才能既保有原始風格DNA、又展現新風貌，這…
「第三點，也是太普非常成功的地方，就是它的辨識度！你一看，就知道那是太普的作品。」
「當然，基於平面或基地有不同的特性，但太普卻能準確地緊抓住自己的風格辨識碼---時尚感與精工大器。」
「那種一眼就能辨識的風格特質…該怎麼形容……」，他微笑停了一下
想著要如何解釋得更清楚。
「舉個例來說吧，就像Benz一樣，即便車款不斷推陳出新，但你一看就是知道它是Benz！」
春日陽光從辦公室窗戶漫入
輕輕，游移在他精神颯爽的臉上。
十年多的合作，是否總是如上述那般「春暖舒意」
抑或是，也有「冬寒挑戰」？
「呵呵，當然有了。有時雙方在自己的立場上都太求好心切，溝通時難免會去『踢到』！」
我忍住心中的笑意
因為，那以台語說出的「踢到」
其力道，傳神地形容了橫亙在建築師與建設公司間
始終存在的拉鋸拔河。
「這時候你們怎麼辦？努力說服另一方按自己想要的方向來做，還是盡可能兩方謀合？」，我問。
「對對對，應該是你說的謀合。其實，最主要是設計者常想嘗新挑戰，執行者卻堅持施工品質不可因創新輕易折損，因此，我們總是一再地在這兩者之間模擬調整」。
「總是再來一次又再來一次，再來到雙方都能謀合為止啊。」
那麼，作品方向上的挑戰？
「太普與我們現在要一同面對的挑戰是，如何在既有的搶眼風格辨識碼裡，再去創新！」
「一如之前提到的Benz，所有辨識度極高的優秀品牌，都會面臨到這種情況。」
「面對要添入的創新元素，其創新尺度要到什麼程度，才能既保有原始風格DNA、又展現新風貌，這……在拿捏上就是很大的挑戰了！」
太普時尚曲調，不只彈奏黑灰白色系
「時尚精工感」，是太普建築著名的風格辨識碼
當聚焦太普作品
鏡頭視窗裡，經常可見黑灰白色系的外觀
許多人，便將太普的「時尚感」與「黑灰白色系」直接劃上等號。
但，只要在建築調色盤上選出黑、灰、白色系
再披掛、混搭到建築外觀
就真能稱之為「時尚」？
又或，就真能產生所謂的「時尚感」？
「太普，其實有一個特色。它並不是說一定要走什麼樣的顏色，應該是說……它在“追求一種時尚感”。」
他仔細思索了好一會兒，謹慎道出。
「嗯……或許我這樣說明會更清楚。太普的外觀雖然是以『追求時尚感』為前提命題，但從另一層面來看，也是在追求一種『跨越』時代的品味，希望外觀不會因為世代傳承而老化退伍，既是跨時代又能有當代的氣味。至於顏色這個部份，就是在這個追求時尚感的過程中，不斷思索該用什麼樣的質材、顏色來搭配操作，才能讓整個建築量體顯得更有精神、更有力度、更有時尚感。經總體思考後，最後才選擇了灰、黑、白色系。」
「這其實是一個有前因後果的思考邏輯過程……」
「這麼說吧，太普是在『追求跨越世代的時尚感命題』的前因下，而產生了『選擇黑灰白色系』的後果；而不是沒經過材質、比例等整體思考，顛倒以『選擇黑灰白色系』做前因，來產生所謂的時尚感。」
「這樣的說明，有比較清楚明白了哦？」，我笑著點頭。
原來，連我也誤解了太普建築色系的思考邏輯
總認為，灰黑白色系的選擇
才是太普作品呈現時尚感的優先考量點。
聽完他的耐心說明，想起前些日子有朋友來訪
「我說啊……現在高雄的住宅都流行黑灰白色調嗎？車子開過去，感覺不少都是這種色彩調性耶。」
朋友好奇問我。
「不過，雖然一樣是同種色系啦，但，有些看起來好像效果上沒那麼搶眼細緻啊？」
因為想不出是什麼原因造成的
面對朋友的問題，只好傻笑帶過，現在，卻終於明白，有了答案。
「嗯，雖然外觀使用同色系，但的確是會有不同程度的效果與精細度。」
他略略收起笑容，謹慎的說。
「我想，這應該還是要回歸到所謂『比例』與『材質』搭配的問題。」
「若比例與材質與整體建築搭配不協調，縱使用了黑灰白色系，力度和時尚感還是會打折扣。」
「這……就像我們剛剛討論的，當你只是以『為顏色而顏色』、『為時尚而時尚』來做為前提，而不是以建築量體的比例材質做思考邏輯的第一步時，就容易出現這種力道、乾淨度減弱的狀況。」
「嗯……顏色色系確實容易複製……」，他思索著。
「但比例、材質的協調和精準度，才更是建築體是否能表現出那種肌理力量、那種時尚感的基礎關鍵！」
「對，就是『精準度』！」，他笑了
因為，找到了想要說明的關鍵字。
「太普建築在量體比例、材質、色系濃淡搭配上的高精準度，是讓它在同樣灰黑白色系的建築群裡，顯得特別突出的原因吧……」
| 「那麼，這種精準度是不是也跟施工有關？」，我好奇問。 |
「這是當然的啦！這跟裁衣服一樣，首先你的剪裁版型當然要好，接下來的縫工等細節處理也是同等重要，才有可能製作出一件高質感的衣服。」，他說。
「建築施工就跟縫製衣服過程一樣，山寨版遠看比例、材質、色系搭配都不錯；但一走近看，卻發現施工很粗糙，這樣整個建築質感會大打折扣的。」
「我認為，所謂立面的力量，就是在整個周遭大環境裡，讓特定建築量體的立面能夠對周圍的環境產生一種影響的力量！」
「要達到這種效果，就是我剛所提到的每一項細節、都必需要得到細膩思索與周詳規劃，當然更要有紮實的施工！」
我在提問稿紙空白處，悄悄寫下：
「浮萍式時尚
「隨波逐流」，是唯一的選擇
有根莖肌理、脈絡的時尚
方能紮根
方能枝開葉茂
方能顯影出，時尚真實生命力……」
挑戰，基地分鏡表
與太普一同走過十年多的建築旅程
每一段「基地旅程」都有其難度挑戰處。
但最大的挑戰是什麼呢？
「應該……是在基地吧」，他思索了一會兒。
「以『上河堤』為例，相較於過去幾個作品的基地，其基地方整性較低，如何在建築物配置上表現，自有其較高的難度。。。。幾經思索後，我們決定『分棟』處理，而事實上，這對消費者而言是更為有利的！」
「隨著表面積增加，開窗率自然也會跟著增加，室內採光相對會好很多，風也可以自由穿流而不會被擋住。」
表面積增加，營造成本不也會相對提高許多？
「是啊，這是當然的了。」，他露出訪談以來、始終高頻率出現的爽朗笑容。
「即便營建成本拉高許多，但方董與總經理在分棟處理上，卻是一致全力支持！針對這點，太普對美感、品質及自身品牌的堅持，或許就是他們的作品能在市場、甚至同業間，獲得那麼好的評價的原因了……」
「分棟處理對居住的人而言，還有一個視覺特別待遇。」
「每一棟都能享有不同的景觀角度，有些甚至陽台與房間窗戶，還能擁有相異的景觀。」
「當然，分棟處理在造型美感上也是加分的。」
「造型與材質上，一旦以分棟手法處理，自然可以擁有更多的變化與選擇；相較於單棟或連棟，建築整體自然有更多的層次感與豐富性！」
回想起第一次站在街頭眺望太普的作品
徐徐春風，正拂吹著雨豆樹
葉影，鑲印在近景分棟立面的半反玻璃上
而遠景視窗裡的另一分棟
釉面晶黑的馬賽克垂直線條，則如禮服黑絲帶般垂逸而下
當時，只覺得有一股感性滲入理性的美
卻不知，這美麗的背後
有著如此深厚的建築學問與細膩心意……
剪裁謙退再謙退，顯影建築底蘊
春夜晚風中的雨豆樹
搖曳、婆娑在太普作品篇章中，建築前庭的前景退縮地。
從對面的公園眺過來
因著建築物的深深退縮
視窗裡，流洩著歐洲住宅區裡
建築物前的那股闊然舒意。
耳邊，不由得響起建築師對於建築物臨路退縮的看法
「『退縮』其實是一個很重要的概念！」
「對我而言，看一棟建築，前面有景深是非常重要的！太普也同意這個概念！」，他綻開手勢強調。
「這是法規規定，還是太普和事務所的特意規劃？」，我好奇問。
「當然是特意規劃的了！」，他的聲音綴著理所當然。
「其實，不論從住宅或商用店面角度來看，只要建築物前面有退縮，不論在視覺美感、心理層面的舒適度上，都會大大加分！」
「若能退縮再栽植大樹，兩邊加乘效果下，會讓整個建築顯得更有氣質、更有底蘊。」
「但，這樣的退縮處理方式，對店面的行業類別或經營，不會受限較大或比較困難？」
「不會啊，我覺得這反而是一種逆向思考與逆向操作。」
我，期待他的理念說法
因為在傳統既定的觀念裡，店面臨路不總是被放大強調的優勢？
對建設公司而言，店面的營業類種幅度越大，銷售上不也更容易？
「呵呵，傳統觀念及行銷操作上確實是像你所說的。」
「但反向思考，店面前我們透過深幅加大的退縮空地，讓空間自然流洩出深邃舒適的大氣度！」
「其次，雙排林蔭雨豆樹、抿石子地面、具雕塑感花台處理、造型灌木及玫瑰色鈦金屬店招框邊，對懂得欣賞的人而言，就無疑更能襯顯出建築整體的質感、氣韻深度。」
「事實上，太普在店面外觀設計上，已走向類似百貨公司那樣的精品店路線了。」，他笑著道。
「在外觀基座挑高二層的玻璃立面，在力度、氣勢上都很強，有百貨公司精品櫥窗的時尚氣息。」
「這樣的處理方式，早已跳脫一般傳統外觀那種制式鐵捲門、四片玻璃店門、二樓挑高但只挖個洞貼貼磁磚的手法了。」
「太普的基座設計內涵，常常更能吸引那種追求品牌質感、產品深度、以及環境美感的消費者，對整棟住宅有極大的加分效果。」
「呵呵，我倒覺得這種外觀啊，很適合那種講究質感、而且已經有一定知名度的店，像Pasadena帕莎蒂娜那類的……」
「所以，這種理念相對於傳統大樓外觀或透天店面，是不是已經是一種逆向思考與操作了？」
在他的愉快手勢裡，我點點頭。
在簡約扉頁裡，書寫華麗細節
太普建築白皮書裡
精工大器，往往是是書頁章節的大標題。
然在扉頁裡，卻能乍見華麗細節的書寫。
「嗯……事實上，太普在材質選配上，一直都在蛻變」，他再一次綻開手勢說著。
「慢慢的，一些較有華貴感的質材正在加入。」
「也就是在大器裡，還要看見質材的質感、豐富度、以及層次感。」
「像立面外觀與門廳大量使用的古咖色或墨黑色鈦金屬，就是一個例子。」
隨著他的話語，腦中浮現太普作品中大廳門坊
在春陽暖光下，閃爍著流金歲月般的華麗流金色澤。
記得那日，與一位對時尚品牌相當有研究的友人
站在春陽粼光裡，仰望整個建築立面
「那晶黑釉面馬賽克，感覺好像晚禮服上的亮片……垂墜下來，就如禮服腰帶蜿蜒而下……」
她的傳神形容，深烙在我的腦海書頁。
「此外，在太普近期作品中，似乎有以灰黑色系馬賽克取代過去常用灰色丁掛的傾向？」
「是啊，你有注意到除了黑釉面馬賽克之外，還有另一個特別的馬賽克處理？」
換他出了個提問。
「有耶，在遠景那一棟立面右手邊對不對？我那天在陽光下遠遠看，只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細小層次感。」
我笑著回答，心裡暗自慶幸答得出他的提問。
「後來啊……我走近仔細一看，竟然是由亮黑、深灰、淺灰三種馬賽克拼貼出來的。」
「我忍不住又靠近了些，還發現連磚塊溝縫也細細上了鼠灰色……」
「我還想到，在由黑到淺灰這麼大範圍的色階裡，要找到拼貼起來後，顏色效果最協調的這三種顏色，實在不容易……」，我笑著說。
「是啊，這樣會形成一種層次感。你近看的時候就會更明顯」，他說。
「近看不會是一整塊一樣的東西，你也知道，都是一樣的東西，感覺就會顯得比較呆板。」
「當然，那種色彩層次上的細緻感跟精緻性，更能把華麗感襯托出來。」
「這種馬賽克，造價會比以前的丁掛高嗎？」，我蠻好奇的。
「呵呵，這馬賽克不便宜哦……」，他又是笑容、手勢齊綻。
「當然，太普在主體空間上還是維持大器簡約，但也一直在思索，如何在小配件上去呈現那種華貴雍容感。」
「其實我認為，小配件是一個很重要畫龍點睛的關鍵。」
「就像啊，我們男人領帶，有時還比整套衣服還貴！而這也說明了，雖然是個小細節、小部分，但卻是視覺上、質感上不容小覷的重要焦點！」
建築師，背著時鐘的烏龜
時針已向前邁了兩個刻度
訪談，也邁向最終樂段
「當你第一次看到完工的的建築時，心裡有什麼感受？」
「感覺當然很好啊！不過，職業病啊……一看完，就忍不住又開始想，這裡若這樣處理是不是效果會更不同之類的……」
這個回答，讓我不禁想起以設計日本美術館著稱的
國際級建築師Yoshio Taniguchi谷口吉生
當記者問他，每次跨進自己已完成的作品時
會不會有那種「當初若這樣處理，或許……」的情況發生？
「常常發生！」，是谷口的回答。
「能不能說說當了這麼多年建築師的感受？」，我好奇問。
「這……苦中作樂吧」，爽朗的笑容在他臉上漾開。
「苦中作樂？」
「應該怎麼說……就是…高興的時間很短，可能就是在完工時去看的那一剎那。」
「你也知道的，一個建築案總要花很長的時間，這段時間是很辛苦的；跟完工的瞬間高興比較，辛苦的時間當然長很多啦……所以說，苦中作樂嘛！」
「在這行，狂歡慶賀的時間是很短的，因為，總是很快就要投入下一個建築戰場！」
「面對二十多年來的超時工作，這種忙碌生活怎麼看待？」，我問。
「呵呵，還好太太很支持……面對滿滿的schedule，你一定要會調適自己。」
「在我的想法，忙碌有兩種。一種忙碌是，你今天的份處理完就ok了、不用再去想了。」
「建築就不同了，那種忙碌是沒辦法用時間來切割的，因為你不但是隨時隨地要思考，而且還是要一直一直長時間的思考。」
「感覺好像……背著時鐘的烏龜啊！但不是忍者龜喔！我算蠻能enjoy這種忙碌，不然無法走這麼遠的路！」
語畢，他自己都笑了起來。
「這行業，就像舞者或是一直在跟人家競賽的拳擊手，你要隨時保持最強的戰鬥力！」
「也像磨刀子一樣，你必需一直磨，才能跟上國際、時代的tempo！」
我帶著錄得飽飽的錄音筆，走出他的事務所
心想，傍晚時一定要再去看一眼暮色裡的太普建築
因為，我已經知道這本「太普建築白皮書」
字裡行間中更深、更廣的意涵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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